第10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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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msp;&emsp;手冢国光低了下头,放下刀叉,像是为了隐藏眼角和嘴唇上的笑意,但这东西压根藏不住,也许民成一条线的嘴唇没能出卖他的心情,可它顺着圆润健康的指甲,微翘的发梢和紧张的交叠着的双手手呲呲的往外冒:“我以为,在希思罗机场重逢那天,我们就算在一起了。”

&emsp;&emsp;“你不要得寸进尺哦。”

&emsp;&emsp;就是她亦嗔亦喜的表情吧,还有那声还没跑到他跟前就已经响起的,软绵绵拖的老长的:“手冢——”,以及落拓不羁,张扬明媚的笑靥,只是想三日月昼这个名字,整颗心就温柔的像水一样了。

&emsp;&emsp;吃过早餐,他一手举着伞,一手牵着她,五指相扣漫步在雨中的温布尔登。看到摊贩在兜售小吃,她立刻就松开他的手,一路小跑穿过狭窄的老街道,钻进雨搭底下,买了份上次去苏格兰没来及吃的炸鱼薯条,顺手拿起货架上被埋在过期《time》里的漫画杂志,柔软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颠簸,散着边的衬衫和短裤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,远远看去就像是个没坏心眼的高中生。手冢国光皱着眉走过去,将伞重新打到她头顶上,帮她付了钱。

&emsp;&emsp;等候的过程中,她翻阅着漫画书,抬头透过红蓝相间的条纹雨搭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,阴雨天让空气沉闷,微风有和没有都没什么区别,头发被汗水粘在脖颈里的触感让她微微敛眉,下意识看了眼手腕,没戴橡皮筋,只好腾出手来拨弄了一下头发。手冢国光把手递过去,腕上的黑色皮筋就露出来。她踮起脚朝他脸颊上咬了一口,眯缝着眼睛取下,随手一挽就扎了个马尾:“我下午要回酒店收拾行李,晚上七点回东京的航班。”

&emsp;&emsp;“一会送你回去。”

&emsp;&emsp;“好啊。”她接过牛皮纸袋,向老板道过谢:“你从德国回东京时,真的都没来看过我吗?”

&emsp;&emsp;“看过,大一,平安夜前一天,我去东京大学找你了,看到你和一个男孩在拥抱。”穿着毛呢大衣,扎着围脖的三日月昼用她闪闪烁烁,像被阳光晒融化的冰棱似的眼神望着另一个男人,他可真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事情。

&emsp;&emsp;她衔着薯条,顺手往他嘴边递了半截:“男孩子?不能吧,我是医学部出了名的解剖实验狂魔。”她仔细回想着四年前的平安夜前一晚,蛰伏的过往霎时间明晰了:“啊——那个人,那是牧野前辈啊。”

&emsp;&emsp;“嗯?”手冢国光和她四目相对,陷入了持久的沉默。她笑着挽上他的胳膊:“那时候牧野前辈去了四季剧团,留着短发,从背面看的确像个男孩子——恨不能把每天过成三十小时,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啦。”她绕到他面前,他带着口罩,只能看到挂着水渍的镜片后那双锐利又温柔的眼睛:“你呢?”

&emsp;&emsp;“没有,我喜欢你。”

&emsp;&emsp;那股雀跃的心情有如依随哈勃定律加速膨胀的宇宙,早已超出她可以掌控的范围:“那还真是幸运,二十三岁都能成为彼此的初恋。”